撰文|賈亦珍
四個有20多年交情、不同領域的女性藝術家,交情這麼好,20多年來卻沒有全員到齊在一起做過一個作品,這就是為什麼她們這次鐵了心一定要一起做《不可言說的真實》的原因。
四個人並不是同時交上朋友的,最早的是古名伸跟梅卓燕,她們在80年代末期認識。
「那時我們都面臨人生轉捩點。」古名伸說:「兩個人都要單飛,她要離開香港舞蹈團,我要離開文化大學。」兩個人那時都應邀參加華裔移民夏威夷200年的紀念活動,因緣際會地認識,而成了一輩子的朋友。
在夏威夷兩人做不同的事,古名伸是去教一件作品,「他們要把我的一支舞編寫成舞譜,那是紐約舞譜局出版的第一個臺灣舞譜作品。」至於梅卓燕,她是去表演的,兩人認識後,利用在夏威夷的一個月,聊了不少天,談了不少心,從陌生人變成了無話不說的知交。
「我們彼此欣賞對方在藝術上的理念。」古名伸說:「她有很棒的東西是我做不來的,我也有特別的東西,是她沒有的。」
夏威夷是她們單飛的開始,從那之後,她們倆有如雙胞胎,任何一個人得到演出機會,一定會拉著另一個加入,很長一段時間她們都是焦不離孟,孟不離焦,感情自然一路升級到最高級的閨蜜階段。
說也有趣,從雙人行變成四人同行,都是因為梅卓燕,她先是把梁小衛拉入這個小小信任圈裡,再把黎國媛拉進去,「梅卓燕比我還早認識黎國媛。」古名伸說:「至於梁小衛,梅卓燕跟她有多次合作機會,兩人還一起在碧娜鮑許門下工作過。」
這四位女性藝術家各有各的特色,很不一樣,梅卓燕曾經這樣形容:「古名伸像穿著帥氣西裝束褲的女人,黎國媛像穿著長洋裝撐著一把洋傘的女性,梁小衛則是一種蓬裙、華服的形象,至於我,應該是穿著中國傳統旗袍的女人。」
在工作上也是四人四個樣,這一點《不可言說的真實》製作人兼導演張育嘉很清楚,「古名伸有自己舞團,也做行政,在學校又擔主管,日理萬機,腦子清楚,任何事都要先規畫好,才有空間去醞釀她的作品,醞釀作品的時間要久一點。」她說:「梅卓燕的工作方式比較像是創意的引伸,她聽到台灣這邊的想法後,會從裡頭再找細節。」例如,設計群想要弄一個平台的台車,上頭有書桌,舞台上可能有塊大布,從上方不規則地垂下來,梅卓燕就想要在這塊布上玩花樣,像是把布垂下來變成一張床,四個女人可以在這張床上談心,或改變關係,擅長玩物件的梅卓燕甚至打算在最後把它玩成一件很漂亮的衣服,穿著它從中山堂光復廳的樓梯走上去。
至於梁小衛,「她長年跟臺灣合作音樂劇,對臺灣劇場生態滿清楚的,也演戲,所以轉換空間較多,比較自在。」張育嘉說:「她是點子來了就一直去試、一直去試的那種。」
黎國媛是鋼琴家,過去的經驗是自己練好上台,彈完下台,比較獨來獨往,張育嘉說:「她喜歡把簡單的事做得很深刻。」這回要在她熟習的表演型態中加入很多戲劇元素,對於單純的她來說,是個很大的挑戰。
這次終於要圓四個人一起表演的夢,四個女人很認真,也很投入,有趣的是,交情歸交情,一談到作品,四個人絕對是據理力爭,例如找設計群,古名伸覺得性別不重要,能力好就好,梁小衛卻覺得,表演的四個人都是女性,所以設計群應該找男性,才不會完全落入女性觀點的局限,為了這個她們在電話裡爭執不休。
「我覺得兩種意見都對,所以讓她們自己去談。」張育嘉說:「她們一談完,我電話就響了。
不過,她們有時談著談著也會不小心轉到作品以外的話題,「有次開會突然講到生理期,我就只好聽,我還問她們停經後身體的反應。」張育嘉說:「講講講竟然開始聊起月經,就這樣一天就過去了。」
跟這四個女人做一個作品,就是這麼有趣。
四個女人的約定,是怎麼形成的...
不可言說的真實
, 古名伸
, 梅卓燕
, 梁小衛
, 黎國媛
, 張育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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